Oil Painting

*字数4k3,一下午加半个晚上极限爆肝产物,很粗糙,之后会修改+增加其他结局

*520快乐(。)







“……喂……醒醒……”

“……醒醒!”

樱河琥珀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愣住——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正满脸好奇地蹲在他身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着他的脸颊。

就在大概几分钟前,他还在博物馆里参观新送来的展品,大都是画作一类的东西。

其中一幅质感细腻的油画引起了琥珀的注意,画上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微微笑着,坐在华丽的铺着动物皮草制成绒毯的椅子上,背后的墙壁上挂着闪亮亮的藏品,整幅画的风格十分有旧时代欧洲贵族极尽奢华的感觉。

同期送过来的展品大都是宗教画,据说年代十分久远,但意外的都保存得很完好。

琥珀本来在仔细观察那幅画,画的作者应该是个技艺十分高超的人,无论是对于人物形体的把控还是衣褶或金属配件的质感,都使这幅画看起来像照片一样,甚至于他觉得画上那个金色头发的美少年活了过来,慵懒地倚在软椅上看着画外形形色色的参观者们。

在那之后他实在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再次被唤醒时看见的就是眼前这幅景象。

琥珀看见红色带暗纹的墙壁上挂着亮闪闪的画框和一个巨大的山羊头骨,看见花纹繁杂的地板和地板上散落的几张泛黄的纸,看见油画上的少年真的活了过来,正睁着那双沙弗莱石一样的翠绿眼睛看着他。

那少年穿着夸张的羊腿袖衬衫,丝织品泛着柔软的光泽,衣服上挂着的成串的珍珠发出互相碰撞的喀啦声,胸前雪白的蕾丝领结上嵌着的血红色宝石与少年的眼睛相比竟也稍显逊色。

“我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会来这里!”

那少年高兴得眼睛都弯起来,笑的时候发出细微的“哼哼”声,而后他站起来,向琥珀伸出手,语气轻快得简直要飘起来:“你好!我的名字是Aira,这里没有其他人居住,所以我很孤独。”

琥珀才消化完自己进入了画中的这一事实,恍惚地将手交到少年手中,被对方从地上拉起来。

“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琥珀问他。

“我也想问你呀,我还以为这里不会有人来呢!”自称Aira的少年牵着琥珀在悬挂着鎏金吊灯的房间里来回转悠,兴奋地向他介绍桌子上摆着的水晶八音盒与木匣子里琳琅满目的珠宝。

“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待在这里。”

Aira在这宫殿里,与其说是居住,不如说是像幽灵一样被囚禁在这里,每当他试图穿过盛开着白玫瑰的花园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总是会再一次回到这座城堡的顶端,这个华丽的鸟笼里。

他孤独得太久,太久了。

“你的衣服真奇怪,我们这儿的平民都不这么穿。”Aira瞥一眼琥珀穿着的衬衫和长裤。

然而琥珀很快就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

“你说你一直待在这城堡里,又为什么会知道外面的平民不穿这种衣服呢?”

Aira愣住了。

“……是啊,我怎么会知道呢……”他喃喃着像是自说自话,一直紧紧牵着琥珀的手也松开了,垂到身侧,藏进暗红色的披风里。

Aira低着头委委屈屈的样子让琥珀有些不忍,于是他说:“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名字是樱河琥珀(Oukawa Kohakuchi)。嗯……你可以叫我琥珀。”

“Kohaku……chi……”Aira的眼睛里又恢复了刚才的神采,“那琥珀亲可以陪我玩吗?可以吗可以吗?我一个人在这里真的好无聊啊……”

琥珀虽然很想问他怎么从画里出去,但对方似乎十分期待的样子,这让他想起自己被关在土监牢的时候,偶尔也会期待着有谁能来陪陪他。

他们都是孤独的孩子。

“怎么就叫我琥珀亲了……好吧,我就陪你玩一会吧。”

Aira高兴得跳起来,皮靴与地板相撞发出哒哒的声音,靴子上的链条装饰也随着动作一晃一晃。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挂着许多画,有人物也有风景,用雕刻着阿堪萨斯花纹的画框精心装裱着。

“琥珀亲快来!我向你介绍一下我最喜欢的朋友!”

Aira跑起来蹦蹦跳跳,肩上披着的狐毛披肩将他的脸衬得更小,像白兔子。他将樱河琥珀拉到一幅画前,双手作托举状:“锵锵!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叫Tatsumi!是个很温柔的人哦!”

琥珀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抬头望,画里装着一位青色头发的男性,双手握着胸前嵌着石榴石和锂辉石的十字架,琥珀差点要以为那是一幅神像。

“啊,嗯……你好?”琥珀试探着与画像打招呼。

“……”

自然是没得到回应。

“太好了!Tatsumi也很喜欢琥珀亲呢!”Aira显得如释重负,“不愧是Tatsumi,性格温和又礼貌,他和所有人都能友好相处!”

大概是被囚困得太久了,Aira实在孤独,像是精神错乱,和没有生命的画像对话。可琥珀认为,事实上Aira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自始至终都独自一人守在这里。

他必须去相信一些什么,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活不下去,他在等也许永远永远都不会到来的像他一样有着鲜活生命的人类,等一颗能够打碎玻璃的石子。

Aira又拉着琥珀在旋转阶梯上跳舞,说是舞蹈,其实并无琥珀从书上看到的那么庄严,或许是画作所处时代特有的风格,Aira转着圈,轻盈地在台阶与台阶之间跃动。

琥珀担心Aira从阶梯上摔下去,不放心地跟着他,看他一路顺着螺旋状的阶梯往下。

二楼摆放着许多长桌,长桌上有许多甜点,三层的甜品塔架上放着颜色诱人的马卡龙和流心泡芙,茶壶里装着杏仁茶,还有数不尽的蛋糕和布丁。

“看上去很好吃吧!”Aira又笑起来,“琥珀亲可以随便吃哦~我推荐这个巧克力蛋糕,真的很好吃!”

他兀自捻起一小块蛋糕往嘴里送,琥珀有些心动,他原本就十分喜欢甜品。

“那我就不客气了。”琥珀选了一块粉色的马卡龙。

草莓果酱的夹心中和了马卡龙酥皮的甜味,惊艳的味觉体验让琥珀的眼睛瞬时亮了起来。

“好吃吧!这里还有杏仁茶,光吃甜品会很腻哦。”

Aira倒了两杯杏仁茶,烧了金边的陶瓷茶杯递到琥珀手上时还是温热的。

两人在这一层停留了许久,将几乎所有种类的甜品都尝了个遍,吃得琥珀的饱腹感强烈到无法被忽视。

“我带琥珀亲去花园里看花吧!很漂亮的!”

在休息了片刻后,Aira又恢复了活力。

“好啊。”

于是Aira带着琥珀来到一楼空荡荡的舞厅,水晶吊灯将舞厅照得亮堂,地板是黑白格纹,像国际象棋的棋盘,而Aira和琥珀是棋盘上面两颗渺小的棋子。

“这里一共有672块地砖哦,我数了25遍,不会有错的!”Aira用脚尖碰碰自己踩着的地砖,语气里满是骄傲。

“门外的花园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和花儿们也是很好的朋友——大概是吧!”

大概是意识到一直拉着对方走不太礼貌,Aira不舍地放开了拉着琥珀的手,向前跑了两步又回头等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迫不及待。

看似沉重的雕花木门意外的不用很费劲就能拉开,室内漫着的香水味被门外清新的风吹散了些,琥珀从门缝里钻出去,门外是一座迷宫似的花园。

他蓦地想起电子游戏,只要穿越迷宫就能获得宝藏,那,是否穿越这座花园,他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

可琥珀有些动摇了。

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他本就不属于这里,这世界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像梦境一样的一段奇异经历,可他对少年来说或许是几百年来只此一次的奇迹。

他开始希望时间能够流淌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琥珀亲~这里这里!”Aira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花丛中间,朝着他招手。

花园里种着玫瑰,红色和白色融在一起,被绿叶衬着,一幅娇滴滴的大小姐姿态。

琥珀往Aira的方向走,这里虽然种着许多植物,却见不到蝴蝶或蜜蜂之类喜爱鲜花的昆虫,因而不像琥珀在现实世界里看过的花园那样生机盎然,过分安静了些。

虽然是花园,地砖的纹路还是被设计得精致,花园中央流动的喷泉向琥珀证明了时间并没有在这里停止流逝。

琥珀一边应着Aira,一边朝他的方向跑过去,这花园的路七弯八折,绕过去要费不少时间。

“快看!这朵是刚开的,昨天我来的时候它还只是一朵花苞呢!”Aira抚摸着其中玫瑰丛中一朵明显刚绽放不久的白玫瑰,花瓣的质感比顶级的丝绸还要更娇嫩,那是生命独有的细腻触感。

“是啊,很漂亮。”琥珀凑上前去,伸手也想摸摸那朵初开的花,却莫名被花茎的尖刺扎了手。

“咦,奇怪……”

琥珀明明刻意绕开了那些锋利的棘,却还是因手上的刺痛感而将手往回缩。

“看来她们不太想让你碰这孩子呢……”Aira脸上依旧挂着可爱的笑容,“不过没关系,只要这样,”他将那支玫瑰折下,手被纤密的利刺扎出许多伤口,血从伤口渗出来,滴在白玫瑰上,落在雕刻着精致花纹的地砖上。

“琥珀亲,你看!”Aira伸出拿着玫瑰的血斑斑的手,那玫瑰的花蕊被他的鲜血染成冶艳的绯红,“这样的话琥珀亲就可以摸摸她了!”

“……为什么?你感觉不到疼痛吗?”

琥珀去拉他的手,让他把玫瑰花放下,花茎早就被血濡湿,手心的伤口更是惨不忍睹。

“……因为,”Aira原本晴朗的笑容刹那间坍塌,“琥珀亲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他说“唯一”……

琥珀一早就知道Aira并不是真的在和画像交朋友,但当自欺欺人的快乐被残暴地撕破,还是难免感到惊讶。

“……我知道琥珀亲不属于这里……呜呜……我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Aira红了眼眶,从轻声啜泣变成放声大哭,“但是一个人呆在这个巨大的囚笼里,真的……太寂寞了啊……”

琥珀走上前去,慢慢抱住了Aira,身着繁厚礼服的Aira抱起来毛茸茸,手感很好,琥珀又伸手去抚摸他细软的金发,轻柔又缓慢。

“琥珀亲……呜呜……再多陪陪我好不好……”Aira呜咽着,言语变得破碎。

“……”

琥珀很难拒绝他的请求,心中理智与感性的天平愈来愈倾斜。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蓝良忽然自言自语似的,说着否定的话语摇头,“……我真是太自私了,我怎么可以这样,琥珀亲,不属于这里,我不能……”

琥珀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Aira陡然放开他,在他眉心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那触感过于真实,而樱河琥珀在霎那间清楚了自己动摇的原因——面前的这个孩子,并不只是幻影之类虚无缥缈的存在,他会高兴也会悲伤,会流血也会掉眼泪,在这不真实的奇境里,被囚困的他是唯一真实的生命。

“走吧……离开这里,琥珀亲。”

“……Aira,对不起。”

“琥珀亲不需要道歉,你什么错都没有……是我太自私了。”

Aira低头吻那朵白玫瑰,用另一只未沾血的手去勾琥珀的手指,像是结下什么约定,两人的小指勾在一起,朝那扇漆黑的铁门走去。

铁门并没有从外面上锁,Aira将门栓拉开,转过身时他吸吸鼻子,朝琥珀笑,明明是笑着的,眼泪却不住地掉,看得琥珀鼻子发酸,也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还是最喜欢琥珀亲笑起来的样子了!”

似乎是想让琥珀不要哭,Aira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后他闭上眼,给了琥珀一个温暖的拥抱。


最后,将他推出那扇门。


……

琥珀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博物馆休息区的长椅上,脸上半干的泪痕令他感到别扭,他记得之前他还在展馆的某个地方参观,为什么会来到休息区……?

循着若隐若显的记忆片段,琥珀回到了他一开始停驻的地方,那幅漂亮的油画。

记忆的碎片像一盒被拆成一千份的拼图,熟悉却混乱,画上金发碧眼的少年侧倚在沙发上,手持着一朵白玫瑰,玫瑰的花芯染了红,茎上的刺被描绘得十分逼真,只是看着就叫琥珀的手隐隐作痛。

……咦,之前的画上,有白玫瑰吗?








ps:很潦草bug很多或许有错字来不及仔细磨了凑合看吧对不起(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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